“不走。”
“师父有令,令你我前往亳州拜访落梅门白门主!”
“你明明无意中碰到我的,哪有师门令?”
李云霄将他一把拉住,“师兄,你听我的!跟我走吧!你既比谁也明白!又何必非要做那劳什子朋友!”
章圆礼一把甩开李云霄,“我知你担忧什么!你又何必担忧!从这距京,左不过十几天的路程,我和他统共也就做这十几天的朋友了,到时候不用你拦,我们缘分自散!又何须现在就抽身!”
李云霄震惊地看着章圆礼,“师兄,你竟真的——”
“我没有!”
章圆礼忽而眼圈一红,他深吸一口气,看向李云霄,“我没有,我很清楚。”
“你清楚什么!”
“我很清楚,我愿意陪他到京城。”
在李云霄震惊的目光中,章圆礼突然勾唇一笑,“所以,你又何必非要厘清我怎么想?我愿意陪他,也知道会分别,既如此,何不随心呢?”
他展颜一笑,重新握上李云霄的手,“走,和我找他去。”
发现拽不动,他干脆撤了手,啧了一声道:“师父常说,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,亏你是他亲子,怎么这点都不懂!你不跟我我自己去了!”
说罢也不理他,转身向着门外跑去。
李云霄一愣,到底一跺脚,也跟着追了出去。
徐偈果真在一里外等待。
他负手立在寂静的巷内,晨曦的光洒进窄巷,他颀长的背影好似一并融进这和煦的光中。
让他的等待显得悠长而静好。
听到动静,徐偈转过了身,见是章圆礼,眼里率先染了暖意。
“聊完了?”
“聊完了。”
李云霄也紧跟着跑了过来。
“齐王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宋州?”
徐偈莫名地看向章圆礼。
章圆礼点了点头,“去洛京确实要路过宋州。”
徐偈颔首道:“那看来是要去宋州。”
“那不巧了,我们要去亳州。”
章圆礼皱眉道:“不是和你说好了——”
“师兄,师父确实有令。”
“你少唬我,师父和白世叔几百年不联系了,好端端叫我们去拜访白世叔作甚!”
“因为师父在亳州城外山阴鬼岭,打听到了大师兄赵怀远的消息!”
章圆礼一惊,“师父竟然寻到大师兄的消息了?他在哪!”
“山阴鬼岭。”
章圆礼怔了半晌,“我和你去。”
说完这话,他好似下了什么决断,转身看向徐偈,“我师门有一失散多年的弟子,现在重获消息,我……要去接应。”他突然一顿,一双眼睛望着徐偈,“你自己去宋州吧。”
徐偈却充耳不闻,“山阴鬼岭是何地?”
“晋国的一处腌臜地,你不要细问了!”
“此行可有危险?”
章圆礼一怔,“没有,你不要管!这是我师门内务,你只管去宋州就是了!过了宋州、开封,就能到洛京。你到了洛京,给我、给我写一封信!”
说罢一拱手,竟是要就此别过。
徐偈连忙伸手将他拉住,“我与你同行。”
“你去你的宋州,同不了路!”
徐偈却不松手,“亳州城内,是否有一个落梅门,其主人姓白?”
章圆礼和李云霄齐声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徐偈面色一松,“那是我师兄,我的一手梅花镖,就是他父亲所授。”
见章圆礼兀自狐疑,徐偈笑道:“当年师父游历到虞国,与我有一段师徒缘分。父皇曾想招揽于他,可他心怀故土,教我几年后,仍回到了晋国。他病故之后,便由他长子继承家业,现而今是我师兄当家。山阴鬼岭一听便不是善地,我们何不先寻师兄,向他寻求助力?”
李云霄合掌道:“我正愁怎么跟白门主开口,这不就有送上门的了?”
章圆礼瞪他一眼,转头看向徐偈,“你非江湖中人,更是异国亲王,很不该插手我们晋地的事。你若不愿一人独行,便在此地等我十日。”
“看来确有危险。”
章圆礼一愣。
“圆礼,若真有危险,我更当前往。我与白门主同门之谊,能劝师兄鼎力相助,对你们大有裨益。”
李云霄也跟着撞了撞章圆礼的肩,“师兄,叫他跟着吧。”
章圆礼却仍道:“不行。”
“你无非不愿我涉险。圆礼,你莫忘了我是晋国宾客,我若亮出身份,自可唤驻军前来,又有何危险?”
李云霄当即点头如捣蒜。
章圆礼这回不瞪李云霄了,他狠狠瞪了徐偈一眼,“就你会叫驻军啊!”
徐偈含笑看着他。
“若江湖纷争都要累及国家,我们也不要混了!”
李云霄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