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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四)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(2 / 3)

习惯,最后才提起笔写下药方。

柳砚青的一举一动专业严谨,分寸适当,既饱含医者应有的专业素养,又不乏女尊社会男女间该有的矜持与距离。望着他提笔书写的侧影,林湘想,身为一名男性,能在这个时代独自经营一家药店,柳大夫是真的很厉害。

“药油一日两次,汤药一日一副,早晚煎水服用。切记,少食辛辣,不可久坐。”把药方交给她,他仔细叮嘱。

林湘肃声应下,移步去另一个柜台抓药。

她其实很排斥医院这个地方,爱屋及乌,连药店也不喜欢,其他病人纷乱的交谈声让她本能地感到压抑和紧张,像是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。

可是柳大夫……他就像他身上那股草药味一样,让人觉得舒适又安心。

有这样的人做邻居,以后邻里关系一定很和谐吧。莫名的,林湘对日后的开店生活有了些许期待。

抓好了药,林湘迈着老年人的步伐继续督工去了。她走之后,专注于处理药材的柳砚青抬起了眼。

自搬到这里时,隔壁的书舍就一直紧闭门扉,没想到,最后让它开张的,竟然是一位不善交际的年轻女子。

不过,这倒不是一件坏事。

想起对方在听到他说要喝药时,那一刹那复杂生动的表情,他不由摇头微笑,看骨相,林湘已经十七八岁了,却还保留着一颗澄澈的赤子之心,和这样的姑娘做邻里,不坏。

奇异地,两人的想法处在了同一频道上。

腰酸背痛的林湘今日并不在状态。

元宵大帅哥的脸不能治愈她身上的伤痛,铺天盖地的灰尘更是让一切雪上加霜。

“我给了钱的”,在心里说服自己,她把带回家洗净的蒙脸布发下去让短工们防尘后,就站在一边旁观他们工作。

闲下来旁观之后,林湘才发现,元宵在这群短工中的处境其实并不算好。

他年轻、力气大、勤劳肯干,又性格木讷,不能说话,所以,最麻烦最危险的活永远被推给了他,哪怕林湘已经明确划分了每个人的工作范围。

吃午饭时,林湘坐在远处,竖起耳朵听他们唠嗑。这群人并不坏,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劳动群众,他们对元宵没什么恶意,只是单纯觉得某些事由元宵来做更妥当更漂亮。

他既然力气大,一个人搬箱子也没问题;他身手那么好,上房梁打扫也更稳当。

林湘连火都没地方发。

她能说什么?说你们不能欺负人,我发的工资一样所以你们干的活也要平均?这些人只不过是认为由元宵来做效率更高而已。连元宵本人也不排斥被这样使唤。

事实上,如果他是个正常人,又长得不帅、没引起她注意的话,林湘可能都不会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妥。

人家凭本事挣钱吃饭,她却因为对方是个哑巴,就随意散发同情心觉得他可怜,这是不是一种来自正常人的傲慢呢?

林湘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
大扫除到达尾声是下午四点左右,她去街道上的一家餐馆买了很多馅饼,又要了一大壶酸梅汤,苦哈哈地提着一堆东西回了书店。

分完其他人的食物,她进库房去找元宵。他手头还有一点活儿没忙完,此刻仍蹲坐在库房的梁木上,活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。

林湘将食物放在靠墙的木桌上,仰起脸喊他:“元宵,馅饼和酸梅汤我先放在这儿了,待会儿忙完了记得下来吃。”

她记得元宵很抗拒和她独处一室,所以,话一说完,她就出门走了。

做完了手头的活计,元宵从梁木上跳下来。他身手很好,落地时发出的声响很轻,如同一只轻盈跃下高墙的黑猫。

东家留下的食物还摆在桌上。他伸手一摸,用油纸仔细包好的馅饼还热气腾腾,酸梅汤也正是适合入口的温度。

快吃完的时候,熟悉的短工在外头叫他,问他活干完没有,说该走了。

将剩下的食物匆匆咽下,元宵跟着众人一起离开了这家店。

时至黄昏,晚春的天气还带一点燥热,走在路上,他摸了一下腰间的荷包,这里面装着东家结算的工钱,沉甸甸的,元宵想起他总是遇到的那条流浪狗,今天可以给它吃顿好的。

几个短工在他前头一路走一路聊,说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。元宵听她们提起这两天的雇主,个个夸赞不已。

“今晚的伙食还真不赖。”一个短工说,“别的不说,这梅菜放了荤油就是香,赶明我也让我家那个做一回儿。”

其他人纷纷拆台,打趣说依她平日的吝啬样,怕是只肯让家里挑黄豆那么一丁点儿大的猪油和馅,哪里能做成今日馅饼里那种油滋滋的口感。

平素元宵对她们的闲聊并不在意,听过即忘,从不留心,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。可今日,那些碎语流言并没有在脑海中消失,他竖起耳朵,但女工们的聊天重心很快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,再不提这个雇主。

结了茧的指头在荷包上不自然摩挲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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